披风,道:“我是办案人,你是案犯,何谈解救?”
“大人能将我从牢狱里挪上来,已是莫大的恩惠。”
“现在可说不定了,没准你过一会儿,还是得回牢狱你去。”
祁渊把手上的信封往桌子上一放,宋南枝抽出信纸,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信纸上滑动着,面色越来越沉,眉越皱越紧。
“大人,这不是我的字迹,可以对比的。”
“这是左手写的,对比结果并不能证明这不是你写的。”祁渊冷道。
宋南枝瞧着那字迹,笔锋飘忽,落笔不稳,的确像是左手写的,好遮掩字迹。
“如若你当初不逞强,实话实说,我便可以为你安排备考的院子,也不会有人趁着栈人多口杂,将这信件放在你房中了。”
一句话看似责怪,实际上却是凿定了宋南枝没有舞弊。
宋南枝心中一松,却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样喜形于色。
她问:“大人是否能带我去现场看一看?”
祁渊蹙眉:“什么?”
“既然现在指证我的人证物证都有,非说我舞弊了,我又没有相关记忆,那其中的关节,只有到现场才能明白了。大人若是不方便,可以先对外宣称是要定我的罪,带我去犯案现场指认。”
祁渊勾唇,冷冷地道:“看来是要你指挥我办案了。”
“书生不敢。”
“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,要求多得很,连我都要被你支使得团团转了。”
“无论如何,都谢过大人,肯相信我。”
宋南枝抬头,对上祁渊那双幽深的眼眸,弯了弯唇。
贡院里此刻有重兵把守,祁渊带人来,自是无人敢问的,顺利进了考场。
宋南枝左右环顾,见里面冷冷清清,一应物什已经收拾干净,她扯了扯祁渊的衣袖,指向一旁。
“大人,我的考室在那里。”
祁渊垂眸,见着自己衣袖上那只指尖葱白的小手,忍了忍,没多话。
宋南枝将祁渊带至东侧,这里排排陈列着考试,十分归整,考室开口皆是向西,两排之间的举子都是互相看不到的,至于章烨为何能看到宋南枝“舞弊”,大抵是因为坐南朝北的一列考室。
宋南枝的考室是在一排的最末端,她指向距离自己考室不远的地方,问祁渊:“大人,章烨的考室是否就在那里?”
祁渊点头。
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,章烨考室的开口是向北的,考室的窗口正对着宋南枝考室的侧面,能从侧面看到宋南枝考室的外部情况,纵然因为角度原因,他看不见里面的宋南枝人,但是只要宋南枝一伸手,他还是能看得清楚。
宋南枝站在两个考室之间,初春的风吹得遍体发寒,如果不是她自己没有失忆,她都快要相信自己的确做下了舞弊的事儿。
这样的证词实在太难推翻了。
祁渊站在她面前,给她挡了半数的风。
“怎么?想不出个所以然来?”
“大人,如果我的罪证落实,会被怎么判?”
“皇上震怒,不能善了。最轻是一世流放,多半难逃一死。”
祁渊说完这句话,垂眸,见着宋南枝低头看着地面,瘦弱的身子被风一吹,就几不可见地抖起来。
他补充道:“我求一求皇上的话,许能判得轻点。”
宋南枝声音飘忽:“但不管怎么轻,我都一世不能进京了。”
祁渊侧头盯着她,见她眉间微微皱着,囿于困境,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显现出来。祁渊被面前的人勾起了一抹好奇:不知道她是天生七情六欲不上脸,还是善于伪装?
宋南枝一颗心灰败,她问祁渊:“事后查出来说与我串通好的考官,是如何供述的?他递出来的纸里,写的又是什么?”
“那考官叫吴铭志,说是被你收买,待到拿到考题,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答案从衣服里翻出来,趁着分发试卷的机会递给你。”
“试题事先保密,他是怎么弄到答案的?”
“考官知道试题的时间比举子早两个时辰,他记下了试题,借口方便,将试题告诉了一名之前就藏在考场里的孙姓书生。孙书生现场作答,将答案给了吴铭志,吴铭志再转交给你。”
宋南枝几乎笑了:“既然那孙书生有这般才华,怎么不自己应试?反而要来为我做嫁衣?”
“孙书生早年是官宦人家,因为家中犯事,已被禁考。按照吴铭志所说,他只知道有人给了孙书生一大笔报酬,让孙家渡过难关,孙书生这才来帮人舞弊。孙书生是主动来联系他的,想是许久之前就已经预备好了,刑部去孙家搜查过,没有留下书信物证,想来是早就毁了。”
“那他人呢?”
“被抓到之前,已经畏罪自杀。”
宋南枝沉默良久,她脸上牵起一抹讽刺的笑。
“过程严密,筹划得当,如果没有章烨无意中看到的一幕,如果章烨没有落到三甲第一,这件事
抽丝剥茧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